雅安市中医医院罗毅：监护仪光影里那根不晃的针｜医师节特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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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U的深夜总亮着白昼般的光。监护仪的蜂鸣声此起彼伏，雅安市中医医院重症医学科主任罗毅的白大褂下摆扫过地面消毒水的痕迹，停在3床病床前。老人肺功能衰竭已达极限，胸廓像只漏风的风箱，每一次起伏都扯动着监护仪上陡峭的波形。他俯身，指尖搭在老人手腕上，同时盯着屏幕上的血氧数值，指腹的力度随着脉搏的微弱变化微调。

“调呼吸机参数，加用中药灌肠。”罗毅的声音压在口罩里，不高，却让围站的年轻医生们瞬间定了神。这是2023年深冬的一个夜班，这位被同事称作“罗针”的重症医学科主任，又一次把自己钉在了生死交界处。

指尖的分寸

罗毅的手总带着一股特殊的温度。在ICU，这双手能精准捏住气管插管的角度，能在超声探头下找到毫米级的血管，也能在病历本上写下比处方更密的批注。

三年前，一位多器官衰竭的患者被送来时，各项指标已触红线。外院专家会诊后摇了头，家属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雅安市中医医院。罗毅守了72小时，眼睛熬得布满血丝，却在第三次调整血液净化方案时，突然让护士取来银针。“脾肾同调，得让气血动起来。”他看着康复科医生捻着银针在患者足三里处定穴，手腕轻转，银针没入的深度分毫不差。

三天后，患者尿量开始回升，那个清晨，罗毅对着初升的太阳，在走廊里慢慢舒展了一下僵直的背。

这样的时刻，在他20年的重症生涯里不算少。他牵头建设的四川省中医重症质量控制中心雅安分中心，墙上挂着密密麻麻的质控表，每一项数据背后都藏着类似的故事。

年轻医生们说，罗主任教技术从不藏私，连超声探头的握法，都要手把手纠正三次以上。

病房里的年轮

科室办公室的书柜最下层，压着一叠泛黄的笔记本。翻开最近的一本，某页边角写着“小杨首次独立完成深静脉穿刺，2024.3.15”，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这是罗毅的“团队成长记”。他接手科室时，年轻医生占了大半。护士长记得，有次讨论到凌晨，罗毅从抽屉里摸出一包饼干，分给大家时说：“漏洞堵上了，病人就多一分活的可能。”

去年科室评上“四川省重症医学质量控制中心优秀单位”，庆功宴上没人提奖杯。年轻医生小王忽然站起来，举着饮料说：“记得我第一次抢救时手抖得握不住喉镜，罗主任站在我身后，说‘别怕，我盯着’。”那天晚上，罗毅没多说话，只是把每个人的杯子都添满了。

高原的药箱

康定的风总带着沙。去年夏天，罗毅的背包在高原的阳光下晒得发烫，里面装着三样东西：自己画的藏汉双语急救流程图、巴掌大的便携式超声仪，还有两块青稞饼。

在康定市人民医院支援时，罗毅发现当地医生对高原反应引发的急重症处理经验不足。于是每天傍晚，他让年轻医生模拟背着氧气瓶奔跑，体会缺氧状态下的操作手感；用树枝在地上画血管分布图，边画边用藏语单词标注。有次演示心包穿刺，他特意让大家看超声屏幕上的针尖移动，“就像在高原走夜路，得知道脚底下是石头还是泥”。

离开前，当地医生卓玛捧着一碗酥油茶来谢他，说自己刚独立救回一位产后大出血的产妇，操作步骤全是按他教的来。罗毅接过茶碗时，卓玛突然抱住他，眼泪掉在他的白大褂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后来跟人说，那比拿任何奖状都让人踏实。

永不停止的监护仪

又是一个清晨，罗毅走出ICU，天边泛起鱼肚白。走廊里，保洁阿姨正在拖地，见了他笑着说：“罗主任又熬了一夜？”他点点头，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监护仪的声音还在身后起伏，像这片土地上永不停止的生命脉动。他知道，自己和团队要做的，就是让那些陡峭的波形，慢慢变得平缓、规律。就像他常说的：“重症医生的手，得比定海神针还稳，因为我们托着的，是一个人的全部。”

阳光穿过走廊的窗户，在他的白大褂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一路向前，没有尽头。（供稿/供图：雅安市卫生健康委员会）

编辑：宋俊梅